*注意事項:
夏碎視角,微夏冰漾。
學長竊聽模式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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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身處於能人異士眾多的守世界,藥師寺夏碎覺得自己的搭檔與那些人比起來依舊是突出的存在──而且還是很不正常那種。
 
  打從第一次出長期任務開始,他才驚覺自己對冰炎的認知實在過於淺薄──整整一個月沒有進食還能生龍活虎地剿滅鬼族的老巢。這種驚人的意志力與體力讓夏碎忍不住跑去修習了透視的課程,因為他想確認看看自家搭檔的內部構造是不是發條與螺絲。
 
  由於冰炎自我要求甚高,連與搭檔的相處方式都是獅子踹小孩般的無良,為了不讓自己一個人在野地任務中悲摧地餓成人乾,夏碎還特別在課表中加選了烹飪課程……儘管他貴為藥師寺家的少主。
 
  「嗤、與其浪費時間選那種沒用的課程,倒不如拿來練習幻武兵器。」
 
  面對搭檔毫不留情的批評,夏碎只是面帶微笑回了句:「對我來說可是攸關生死的技能。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冰炎你一樣光吸空氣就會飽。」
 
  「……我有喝水。」
 
  無視冰炎微弱的辯駁,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不過夏碎還是試著鼓吹搭檔:「你真的不陪我修這門課嗎?料理並不限於填飽自己肚子,或許哪天會出現你想要做菜給他吃的人哪。」
 
  「哼、夏,你在說笑話嗎?如果說下廚做可以毒死臭老太婆的飯菜那我倒是很樂意。」
 
  看著搭檔因想到不好回憶而逐漸猙獰的臉,夏碎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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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像是戲言的話語夏碎一直都記得,他也很好奇會讓冰炎視做特別的存在是怎麼樣的人……夏碎知道那個人不會是自己。為此,他感到有點小小的不甘心。
 
  等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看著冰炎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被稱做殿下的那個人由粗暴直接逐漸改變得洗鍊世故,當夏碎從冰炎臉上瞧見堪稱完美的虛應笑容,他甚至懷疑是否真的有人能進到那人的心裡面。
 
  直到那個黑髮小學弟的出現。
 
  在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地進行完封印妖獸的任務後,依照自家搭檔的習慣,通常都是先回宿舍睡他個高興再說,吃飯的選項總是放在最後;然而今天卻一反常態地開口說要到學校的餐廳去,夏碎看了下手錶,發現正好是中午用餐的時刻。
 
  他心裡明白冰炎提出這種反常要求的理由,沒多說什麼,夏碎在用使役回報任務後便開了移送陣。
 
  正值用餐時刻,擠在餐廳的學生人數多到連夏碎也皺起眉頭,但冰炎卻無視周遭亂烘烘的氛圍逕自邁步前往取餐,在排隊的當口,血色雙眸不斷來回巡梭著,最後定格在角落的一個位置上,再也沒有移開。
 
  沒有刻意探頭細瞧,夏碎也知道座位上的黑髮身影是什麼人。「欸、我看到褚和米可蕥他們了呢。冰炎,等等我們過去和他們坐一起吧。」
 
  「哼。」
 
  依他對搭檔的瞭解,沒有出言反對即是同意。
 
  雖然一天到晚抱怨小學弟的腦殘,不爽時也會巴頭腳踹,但冰炎始終不曾對褚表現出厭棄的態度。那些讓自家搭檔嫌煩的傢伙通常都是被直接一槍串到保健室排隊等復活……不忍說,冰炎已經把「反正學校又不會死人」當作是口頭禪之一了,說出口的次數只略低於「因為我是黑袍」。
 
  取完餐點,夏碎看著冰炎非常自然地拉開小學弟旁邊的椅子落座,出於戲謔的心理,他拉開褚的另一邊椅子跟著坐下,立馬惹來自家搭檔的瞪視。
 
  「學長,你出任務回來了啊。」露出欣然的笑容,小學弟開口與冰炎搭話,
幾句簡單的問候過後,小學弟不知為何眨巴眨巴地盯住冰炎,幾秒過後換來毫不客氣的一巴。「嗚、不喜歡就不要聽嘛!」「誰叫你要腦殘!」
 
  外人看來像是莫名奇妙的互動,其中卻暗藏只有夏碎才知道的洶湧,他暗笑冰炎面對小學弟總是失控的反應,接著抬起手撫上小學弟多出腫包的後腦,放出了初級治癒術。
 
  「謝謝夏碎學長。」夏碎好笑地看著小學弟露出感激神色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不意外馬上遭到冰炎的喝斥:「你想縮到哪裡去,給我坐回來!」
 
  「嗚……」像是受到制約般,小學弟連抗議也沒有便又乖乖移了回去。
 
  夏碎適時地開口轉移話題,畢竟捉弄冰炎也要懂得適可而止,免得他真的一怒起來把餐廳給掀了。「對了,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呢?我看米可蕥好像笑得很開心。」
 
  「我們在聊原世界的歌劇喔。」「嗯嗯、就是那部很有名的『杜蘭朵公主』,聽說下個月會在台中公演。」
 
  似乎是見到自己疑惑的表情,他那異母的弟弟推了推眼鏡,逕自解說起來:「杜蘭朵公主是源自西方的歌劇,由義大利作曲家普契尼編寫而成。內容描述北京城裡的公主公開徵婚,條件卻是要回答得出她故意刁難的三個問題,在許多挑戰者被斬首示眾後,某個流浪到北京城的王子不顧身邊的人反對勇於挑戰,最後抱得美人歸的故事。如果哥……如果夏碎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提供更完整的資料。」
 
  「這樣就足夠了。謝謝你的解說,千冬歲。」不慍不火的回覆擋下了對方顯得渴盼的視線,夏碎頓了頓,視線掃過面無表情的搭檔,扔出一個讓眾人瞬間豎起耳朵來的問題。
 
  「那褚你選擇媳婦的條件是什麼呢?」
 
  「噗!」
 
  「欸、漾漾好髒!」
 
  拿出手帕幫依舊嗆咳不止的小學弟擦拭,夏碎還抽空對投來熱辣視線的冰炎展露一記微笑。「唉呀,冰炎你想先回答這個問題嗎?」
 
  「干你屁事!」完全被挑起火氣的惡狠狠發言。
 
  「我先說、我先說!」金髮的學妹舉起手。「喵喵也想學習杜蘭朵公主,拿艱難的問題讓回答不出來的人死光光!」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恐怖發言的鳳凰族學妹露出燦爛的笑轉向旁邊:「千冬歲你呢?」
 
  「我不會針對未來對象做不切實際的要求與設定。」千冬歲清清喉嚨,端正了表情繼續回答:「只不過身為雪野家未來的媳婦,該有的禮儀以及應對進退……」
 
  滔滔不絕的發言在過了十五分鐘、夏碎吃完整盤麵以後才結束。
 
  「只要會做飯團就好……」在聽到那個飄忽的聲音後,夏碎才驚覺原來千冬歲的搭檔也在。
 
  「褚,該你回答了。」「那、那夏碎學長你呢?」
 
  「我啊……」故意慢條斯里地拉長語調,夏碎伸手揉了揉小學弟的頭。「我並不需要條件什麼的,只要像褚一樣單純可愛就可以了。」
 
  「請你不要開玩笑啦,夏碎學長。」沒什麼特色的小臉染上酡紅,低下頭的害羞姿態讓夏碎忍不住想更進一步欺負小學弟……如果沒有那雙火紅的眸子瞪視的話,他絕對會那麼做。「好啦,該褚回答了。」
 
  「其實、我沒想過那種事耶……」黑亮的圓潤雙瞳霎時暗淡下來,小學弟訴說的語氣像是陷入過往回憶。「像我這種運氣不好的人,別說是跟人交往了,別人連跟我講話都不敢……」
 
  「啪!」
 
  「誰叫你回想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給我好好回答問題!」出手動粗氣勢還比受害者強的冰炎叉起手,原本染上憂傷的黑眸轉為控訴,偏過頭去與冰炎大眼瞪小眼的小學弟幾秒後遭受二度巴頭。
 
  含著一泡淚抱住受創部位的小學弟連唉叫也不敢發出,慢慢把頭轉了回來,在思索半晌後,說出了一個平凡到不行的答案。「我想、應該是煮飯吧……」
 
  「只有這個?」老實說夏碎感到有些驚訝,一般人對這件事不都會抱持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嗎?答案竟是如此的……生活化?還真是讓人想像不到。
 
  「因為我一進廚房就會引發爆炸,拿起刀子就會切到手指,所以未來的另一半要是不會煮飯那我大概會餓死吧,啊哈哈……」小學弟臉部僵硬的乾笑著。
 
  更正,這個答案一點也不平凡……還很心酸。
 
  雖然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瞬,不過夏碎確實看到冰炎僵硬了一下。
 
*****
 
  在那場午餐閒聊後又經過數日,夏碎與難得參加班會的冰炎並肩走出二年A班教室,由於他與冰炎都沒有參加社團活動,所以星期三的午後他們大多會常態性地一起接任務,今日夏碎也一如往常地對自家搭檔提出邀約。
 
  「冰炎,剛剛我收到夏卡斯的簡訊,問我們要不要接灰沙之谷那邊的驅逐任務,如果你沒有意見那我就接下了喔?」
 
  「不了,我從這星期開始參加社團。」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夏碎愣了好大一下,接著他慢慢勾起感興趣的笑容。「我可以問社團的名稱嗎?」
 
  「你很煩耶……算了,不跟你說你也會自己去查。」冰炎有些焦躁地耙了耙銀色的髮絲,銳利的紅色獸眼轉了過來:「你可別到處去說。我參加的是……參加的社團是……」
 
  光看冰炎難以啟齒的模樣大概就可以推測出是什麼社團,夏碎耐心地沒有出言催促,畢竟有些話還是聽本人說出口才有趣。
 
  「……烹飪。」老大不甘願地吐出了這兩個字,冰炎現在的表情比要前往討伐鬼族還要陰沉。
 
  「原來如此,是烹飪社啊。」「吵死了,那是我身為黑袍對所需技能的專業判斷,畢竟總是有需要支援任務搭檔的時候。」冰炎別開臉,夏碎明白那是他言不由衷時的習慣,雖然很想吐槽說自己之前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但他還是很識相地沒有戳破。
 
  「如果你對東方料理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找時間……」「囉唆!」話語未竟便被惱怒地打斷,夏碎正想再接再厲多調侃冰炎幾句,不遠處卻先傳來熱鬧精神的熟悉嗓音。
 
  順著聲音出處望過去,褚與千冬歲等幾個常常湊在一起的朋友正坐在白原的草地上頭,一旁還擺放著小點心與茶水,黑髮的小學弟張大嘴將滿是奶油的草莓蛋糕一口咬下,無比愉悅的笑顏瞬間在他臉上開綻。
 
  「像這樣吃著喵喵做的點心,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了。」滿足與歡欣的心情在語氣間洋溢,光是這樣直視小學弟的笑容,夏碎覺得自己似乎也感染到那份快樂的情緒。
 
  「嘖!」極輕極輕的單音在身側發出,夏碎來回看著小學弟與不知為何開始不爽的冰炎,心中閃過一抹了悟。
 
  「冰炎,我的房間有蛋糕的食譜可以借你。」
 
  「吵死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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