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之藍

＊寫在前面：
這些小篇章是上個月在噗浪偷偷說開的塗鴉點圖串生出來的，
因為沒有問過繪師，所以想看圖的話請自行點連結進去參觀，
另外這邊放的文章細節會做些修正，所以會和原文有一咪咪的不同。

還有就是最後一篇「凜冰之月‧王之道途」是十二國記的趴囉，
因為很久沒有看十二國記了，所以那些ＯＯＣ還有ＢＵＧ的地方麻煩無視（欸
就是想寫冰炎願意為了漾漾打破自己原則的模樣啦。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明明愛的要死又超級彆扭的冰炎，
還有遲鈍看不懂暗示的漾漾好香（哈嘶
雖然夏碎沒有出場不過私心把他設定成冰炎的使令，
在ＶＩＰ特等席等著吃冰漾的狗糧（被千冬歲射成刺蝟

就這樣，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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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咚

　　褚冥漾完全弄不清眼下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就在剛才，他的代導學長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在將他整個人逼到角落後，猛地伸腳蹬在他身側的牆面上，接著雙手叉腰，用一如既往的自信態度沒頭沒腦扔出一句：「褚，你應該清楚我的意思吧。」

　　由於被對方的魄力所震懾，褚冥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後才驚覺不妙，他根本不懂學長想要表達什麼啊！

　　用力吞了口唾沫，他飛快地轉動小腦袋瓜，思考半精靈行動下的涵義。會是炫耀腿長嗎？還是想證明自己隨時都能把他踩在腳下？接連否決了幾個答案後，褚冥漾對上了那雙閃耀著焰色的美麗紅眸。

　　他記起了紅眸主人身上所擁有的古老血脈，雖然覺得不太可能，然而或許答案意外地單純。

　　輕輕捏緊拳頭，他猶豫著要不要把想法告訴對方，在講出來的同時應該會被揍爛吧？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必須說出口，在經歷過如此多風風雨雨後，褚冥漾深刻地明白傳達自己真正心情的重要性。

　　「學長。」他開口低喚對方，同時也感受到面前的代導學長透出一絲緊張的情緒。「對不起，我果然還是覺得……覺得你想尿尿的話，應該要去廁所才對。而且我也不是電線桿……唔啊啊啊啊！」

　　話還未說完，褚冥漾便發現半精靈的神色不對，伴隨著「你這個白癡」的怒吼，暴怒的銀髮殿下用力踏破了老頭公偷偷設下的結界，精準地踹在他的臉上。

　　含著一泡淚看著怒氣沖沖離去的半精靈，黑髮的妖師依舊猜不透半精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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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緣

　　跟聚集在大廳的黑袍們打了聲招呼，冰炎帶著一身疲憊上了樓梯，在經過水藍色的門前時，他很自然地轉動門把走了進去，彷彿是在進自己房間般隨意。

　　自從和褚冥漾開始交往後，出完任務馬上回到對方身邊已成了習慣，再強大的獸總有個棲息的巢，而褚就是他最終的歸處。

　　浴室方向隱隱傳來淅瀝的水聲，冰炎勾起唇，覺得自己用爆破遺跡換取提早一小時結束任務真是做對了。

　　將脫下的黑袍與長靴扔在客廳，冰炎直接進了臥房躺床歇息，才稍微閉眼沒多久，水聲便轉為止歇，想見對方的急切促使他彈起身子坐在床沿，耐著性子瞪著浴室門板一分鐘後，他所牽掛的那人終於蒸騰著一身熱氣推門而出。

　　「啊，學長。你回……」

　　「褚、過來。」

　　沒等小學弟說完話，他朝著臥房外的戀人伸出手，帶著點不可違逆的強勢霸道，而褚冥漾就如他心中所想，頂著一頭濕潤的髮乖乖來到他的身旁。

　　──如同一隻全心信賴他的小小幼犬。

　　將褚冥漾攬到自己腿上坐好，冰炎使出能力讓那頭墨色的短髮瞬間乾爽，瞧著瞬間瞠大的黑潤瞳眸，他哼笑幾聲捏了捏對方手感很好的臉頰。「我這輩子只會幫你吹頭髮，所以少在那邊腦殘想靠這個賺錢。」

　　「我、我才沒有啦……」

　　不理會對方弱弱的反駁，他將鼻間埋入褚冥漾的頸窩，小學弟的體香和著沐浴乳的柑橘香氣緩緩沁入冰炎嗅覺，連帶地整天的勞累似乎也跟著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舒服地又蹭了幾下，忍不住在褚冥漾身上舔吻起來，冰炎向來認為自己在血緣上比較偏向精靈這方，可是一旦遇上褚冥漾，身為炎狼的一面就會不受控制地想要對方的撫摸擁抱，用身體接觸的方式表達喜愛與親暱。

　　「學長你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像你外公了？」很沒情趣的戀人倏地冒出一句。

　　「囉嗦！」用力吻上褚冥漾，冰炎決定用行動讓對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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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

　　 褚冥漾瞇起眼，任由吹風機送出的熱度吹烘著自己的短髮。

　　為他吹髮的銀髮青年儘管今天一整天都擺張臭臉，可是力道卻非常輕緩，不同於趕著做家事而隨性耙抓的母親，指尖碰觸他頭頂心的動作細細密密地，像是碰觸極為珍貴的寶物般，一下一下地梳理著。

　　溫柔的力道讓他思緒飄遠，褚冥漾回想著醒來就莫名其妙的今天。明明自己在幼稚園睡午覺，起床後卻身處在陌生的大廳裡，還被一堆不認識的大哥哥大姐姐圍觀。當下他就害怕到哭了出來，幸好馬麻有打手機給他，告訴他這裡是充滿魔法的學校，還有要聽兔兔哥哥的話，只要乖乖的明天就能回家……雖然馬麻的語氣聽起來和平常不太相同就是了。

　　「吹好了。」

　　依舊是不太友善的口吻，不過整天相處下來褚冥漾也習慣了。在帶著自己逛校園時兔兔哥哥也是兇巴巴地，然後用那股狠勁把打過來的每個奇怪生物給解決掉，包括一個露出詭笑的獅頭哥哥。

　　睜開雙眼，褚冥漾偏頭往坐在自己身後的銀髮青年瞧過去，近距離窺看那張比馬麻和姊姊漂亮的臉孔讓他感到心跳加速，在和那雙寶石紅眼視線相觸的瞬間，他趕緊垂下視線，就怕對方會因此不悅。

　　「……謝謝兔兔哥哥。」

　　囁嚅地為吹頭髮的事情道謝，對方則是嘖了聲，往自己臉上輕捏下去。「不用道謝，你以後管好自己，別再亂吃東西了，懂了沒？」

　　褚冥漾實在想不起自己到底亂吃了什麼，不過既然銀髮青年像這樣成天叮囑，那他只要乖乖點頭應允就好。

　　「聽懂就好，該睡覺了。」

　　身軀被銀髮青年抱起，正當褚冥漾要被放在床上躺好前，他眼明手快地拉住對方，然後在那張白皙到過了份的臉龐親了一口。「兔兔哥哥晚安。」

　　「……晚安，褚。」

　　在閉上眼睛前，他似乎看見銀髮青年的耳朵紅了起來，轉身去接突然響起電話的動作也變得僵硬。

　　「夏碎你有什麼事嗎？」

　　回應問句的是略顯歡快的男音：「沒什麼，只是想告訴冰炎你，別忘記褚現在未成年。」

　　「吵死了！」用彷彿會戳穿螢幕的力道關機，紅紅眼猛地瞪往他的方向，也瞪掉了褚冥漾滿肚子的疑惑。「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他乖乖地依言而行，未成年什麼的，還是回家問馬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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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冰之月‧王之道途

　　褚冥漾清楚的知道，自己正逐漸步向死亡。

　　四肢從指尖開始逐漸被冰冷覆蓋，腹部的傷口卻彷彿被火灼燒般疼痛，像是生命能量找到湧出的破口，潰堤似地逸散在空氣中，化作血的氣味飄散四周。

　　褚冥漾不明白挨了妖魔一記，沒當場喪命稱不稱得上好運，但能夠因此見到那總是帶著冷凝表情的青年大驚失色，也算是值得了吧。

　　就著開始模糊的視線，褚冥漾發現擁有銀色長髮的青年已回過神來，迅速從地上拾起他被帶到黃海後隨手摘採的草藥，只是青年在往他躺下的地方前進兩步後，腳步就這樣遲疑著再也不願靠近。

　　經過幾日的相處，褚冥漾自然也明白青年厭惡血氣的習性。他想告訴對方用不著勉強自己，然而才動了動唇，一口血沫便自喉嚨噴湧出來，令他不受控制地嗆咳不止。

　　銀髮青年見狀咬了咬牙，硬是堅持著走到他身旁蹲下。青年用雙手將草藥揉了揉後覆蓋在他的傷口上，並把看起來很貴的衣袍扯下一大段，權充做布條用來止血；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青年手是顫抖的，面容也隨著時間拉長開始呈現不自然的慘白，宛如隨時會因此而倒下。

　　「撐著點，褚！給我活下去！」耳畔傳來想要激勵他求生意志的低吼，讓褚冥漾稍稍抬高了視線，與他目光相觸的青年儘管努力維持平穩的表情，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水珠卻洩漏了他慌亂的情緒。

　　「咳咳……冰炎你、你不要理我了……那些孩子……拜託……」使盡力氣吐露最後的遺憾，褚冥漾有些放空地瞅著青年臉上的淚珠。他曾經聽聞虛海中有眼淚會化作真珠的妖魔，現在他似乎可以理解為什麼會有人一擲千金地搶購那種小石子，在滿月的映照下，暈著銀白色澤的水滴看起來是如此剔透美麗。

　　青年狠瞪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彷若在怒斥些什麼，褚冥漾模模糊糊地聽不真切。記憶中的過往片段在腦海中飛快閃動──他見到表哥領著他一株株辨識藥草的畫面、接下來則是外出買鹽巴，目擊拐帶幼童現場結果被打昏一併帶走的衰事、在黃海中偕同小鬼頭們逃跑，半途被妖魔攔下的場景、以及……以及宛如天神降世般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驅使妖獸消滅對手的銀髮青年。

　　「我沒有名字。」

　　在獲救後褚冥漾問起對方的名字，銀髮青年是這樣回答的。他猜想或許對方有什麼不能言喻的苦衷，也或者是如同青年自稱的，他討厭人類。厭惡到遠離人群的話，所謂的稱呼也就不必要了吧。

　　「沒有名字相處起來會很不方便，不如叫你冰炎好嗎？」褚冥漾有些心驚驚地迎上紅眸的冷眼瞪視，語氣也開始結結巴巴起來。「就是啊……那個、因為你的髮絲給人感覺像冬日的落雪一樣冰冰涼涼的，左邊瀏海卻彷彿會閃動的火焰……啊、我不會形容啦，反正很漂亮就是了。」

　　「……你還沒有了不起到能夠賦予我名字。」

　　儘管面無表情的青年回了他這句話，然而只要褚冥漾呼喚冰炎這個名字，那雙盈滿紅玉色澤的瞳眸便會轉向他，無一次例外。

　　假若還來得及，褚冥漾希望能告訴冰炎，人類並不如他描述的那麼糟糕。雖然有許多把私心擺在第一位的人，然而也有著給予溫暖的存在──如同那些他闖了禍但依舊願意接納他的朋友、如同願意在黃海對他伸出援手的冰炎自己。

　　意識朦朦朧朧之際，他見到冰炎那張精緻的臉容浮現某種覺悟。在起身退開幾步後，青年猛地雙膝一彎跪了下來，而後慎而重之地磕了個頭。

　　嗚嗚，為什麼現在就在拜他了，他還沒死透啊喂！

　　褚冥漾本想抗議，轉眼又放棄了念頭，畢竟在黃海這種地方想求個庇佑也是很正常的。所以當銀髮青年靠過來輕輕扶起他，要求自己說出「我寬恕」時，他很努力的提起剩下一口氣，吃力地開口：「放心……我、我會在天上照看你們……大家、一定會順利離開這裡，還、還會……發大財……」

　　「發你個大頭！」伴隨暴怒的吼聲，原先神色染滿憂傷的青年瞬間扭曲成惡鬼臉，褚冥漾尚未理解到冰炎為何動怒，對方就一個鬆手讓他後腦扣地往地面撞擊，緊接而來的是再熟悉不過的鞋底。

　　「叫你說『我寬恕』，腦殘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快說！」

　　「嗚……寬恕、我寬恕就是了……」斷斷續續吐出青年指定的句子，眼眶含著一泡淚的褚冥漾心中無限委屈。神智漸漸恍惚的他在陷入黑暗前，瞥見冰炎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你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他很想這樣告訴對方，只不過大概要等到以後托夢才有機會了吧。

　　──於是，十二國在今日多了一位新的君王。

　　然而本人還不知情就是了。